人 造 绿 洲

「愛の名の本に。」

生命不能承受之过去

鬼知道我在写什么 我可能嗑利口乐柠檬糖嗑嗨了(


生命不能承受之过去

 

 

Lilianna手突然一抖,口红掉在地上摔出撕心裂肺的咔嚓一声。即使她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拾起也回天无力,没有什么能改变雕花金属管里樱桃红的膏体已经断作两截的这个血淋淋的事实。Lilianna看着那有点惨不忍睹的裂口,只能像阖上一双眼似的合上它的盖子。这可是Alsace送我的口红啊,她把这自言自语权当哀悼词,即使她早已经不记得Alsace究竟长成个什么样子——更即使她擦这口红的目的和Alsace毫无关系,她只是要去参加Larry的婚礼。即将成为Larry妻子的那位未婚妻叫什么来着?Vivienne?这名字越读越微妙,于是她终于没忍住冷哼一声。

 

她其实不大愿意去想Vivienne,她只能去想Alsace和Larry。这两个人分别占有她两次不同的初吻,分别和她两张不同的唇。Larry是个浪漫的人,而Alsace呢?他是浪漫主义。她曾经在过去的一场梦里同时见过他们两人,属于Larry的风景是摩天楼和白色瓷砖和镶了黑色蕾丝花边的裙,高跟鞋踩碎雨天的蝴蝶;踢掉鞋子,她裸着足走到海边的观景平台去,Alsace就在那里,任凭海水溶解月光。溶解之后呢?她问。可是没有人答。Alsace只会像个月亮的碎屑堆砌出来的妖精似的告诉她:来呀,坠落吧,坠落到恬不知耻的青春里来。于是她真的从观景台上往下跳,下落的过程中一路都是萧瑟风声。Alsace,Alsace,你可要接住我呀,用你的手臂也好,用你的天鹅绒被子也好——她这样请求。果真伸出了手的Alsace吻她,湿润的嘴唇还不忘摆出微笑:Lilianna,你是圣洁的花园。圣洁这个词是过分的赞美了,过分赞美,这就意味着听起来反而叫人难过。Lilianna告诉他,我不是圣女,我只是一介凡人,我吻你的时候经常想起Larry和他的黑色西装,还会想到Kingsman和007。Alsace却仍然叫人安心地说:凡人啊,不要害怕,到这里来就好,来一起看The Ice Storm吧。她于是像个孩子似的点头,那股天真烂漫的孩子气连她自己也能骗过去。融化在了熔岩蛋糕的内馅里的时候她还在想——我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呀,小女孩是无辜无垢无罪的。


不过,那些事情怎样都好了,Lilianna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孔这么想。我的脸皱得就像我的子[]宫内壁,这个意思是,那层皮肤上感受不到生命的悸动。我可能是真的老了,即使现在回想起来我好像从未年轻过。Larry今夜就要结婚了——他怎么现在才结婚?他多大年纪?好像没什么印象。真是咄咄怪事。都到这种地步了他为什么还给我寄请柬,这有什么意义吗?怎么都想不明白的Lilianna因而放弃思考,她决定先去睡一觉,起来再哀悼她的口红,口红可比什么都重要。可睡觉也是个苦差事,搞得不好就会做噩梦。她已经梦见够多的众生相了,每一个都惨不忍睹。干涸的大海,破碎的月亮,花园的铁门上生了锈的锁,扯烂了的裙边,蝴蝶,羽毛,唇,荆棘花冠。好像还有嘲鸫在叫?倒下来倒下来,摩天大楼倒下来。好吧好吧,倒下来就倒下来吧,Lilianna也往床上一倒,即使没有任何人按着她松垮的肩。她想,Vivienne大概是个大美人吧。这想法来得莫名其妙,就好像一个电话一样来得莫名其妙——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铃铃,誓要把死人和将死的人和装死的人唤醒。她问,喂,谁,除了告诉我Larry在去教堂的路上心脏骤停的消息之外其他都闭嘴。电话那头的人倒是怪不知趣:不是Larry,是Alsace,他死了。

哦。Lilianna放下听筒,浮上心头的第一种感情不是悲哀痛苦而是羡慕嫉妒——多么幸福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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